青山隱約鷗鷺遠,曾記五陵少年狂。
——記聚廣恒十一游
古人說,會當凌絕頂,一覽眾山小。
一直想體會這種快意,終于有機會跟著同事一起,登高遠望,看錦繡河山壯闊。
說起一覽眾山小,有感慨的是三清山了。
中午12點半開始坐纜車到山腳下,抬頭看見高聳入云的山峰,云霧繚繞里仿佛世外仙境。
和聚廣恒美女們下定決心,今天要登頂看云海里的山峰。
終于開始爬了,人山人海里卻只望得到階梯,長得看不見邊境。
一開始是乏味的,只是一味地低頭爬階梯而已。路過的風(fēng)景普通,大多是商販小攤。這樣無聊地爬了將近幾個小時,我也累了。
忽然看到一個轎夫出租,新奇。
只是一個白色塑料或者竹制的背靠椅子,扶手兩邊分別綁著兩根大的棍子,這么成了簡易的轎子。先不論這設(shè)備如何簡陋,三清山的階梯陡峭狹窄,只是靠腳力走上去都吃力。何況是人扛著轎子走上去?不免為要靠體力維生的轎夫感到悲傷。
這險險的山路,扛著個人走上去,還不累壞了?又能掙多少呢?正這么想著,山上下來了兩個轎夫,扛著一個老人下來了。狹小的階梯在他們的腳底像是平地一般,沒有什么力氣走下來了。
也算是很神奇的一個場景。忽然又想到羅素先生登峨眉山的時候,也是花錢請轎夫抬上去的,為此還寫一篇文章,文章里引申出一個類似于“子非魚焉知魚之樂”的結(jié)論來。雖然我們看著很辛苦,但是對于轎夫來說,說不定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。
這邊又聽到我們的同事感嘆了一句,雖然這么坐轎子上去很舒服,可是如果年紀輕輕坐著上去,那也未免太可憐了。
仿佛是心里那根線被撥動了一下,有一種醍醐灌頂?shù)母杏X。年輕的好處,不在于可以靠自己的能力,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嗎?又不是耄耋之年,咬不動了跑不動了,這樣的疲憊不是可笑嗎?
這樣想著,忽然又來了力氣,鼓勵自己跟著大部隊繼續(xù)爬了上去。
不知這樣又爬了多久,終于美景在眼前漸漸地浮現(xiàn)了。
高處俯瞰,底下群山波瀾,猶如凝固的山海一般層層疊疊。陽光之下,草木蔥郁,靜謐之處視野全是綠色。
一邊贊嘆著從未見識過這樣壯觀的一面,一邊又加快了腳程。
越往上爬,山上的美景愈加壯闊。
遠遠看去,山峰千奇百怪,各顯姿態(tài)。有的像是一只兔子,立著耳朵躲在云朵下。有的像是背著書簍的孩子,弓著身子。有的像是情侶,熱戀中從后相擁耳鬢廝磨。
起了大霧,玉帶一般環(huán)繞著山,云里霧里像是一幅畫一樣。身邊的人驚嘆聲此起彼伏,一時都忘了登高時候的艱苦。
站在棧道旁邊,一路上打打鬧鬧的同事們,此刻也顯現(xiàn)出愛美的天性來,紛紛幫著拍了照片。
臨高遠望,蒼蒼茫茫一片,所有的壯闊都顯出一種肅穆的悲壯來。沉默中群山仿佛一個個無聲的老者,不言不語,冷眼看蒼生。
白云蒼狗,時光是一位過客,卻無法從他們這里拿走什么。
可以很久很久以前,這里曾是一片汪洋大海,我們周圍的山峰沉在海底,與魚蝦作伴。滄海桑田,潮水褪去,拔地而起,眾人都成了腳底的一點。
如今與我的小伙伴站在這里,看云山霧海,一時百感交集。所幸有人相伴左右,吵吵鬧鬧,傷感也少了一分。
一個人登高,未免太寂寞。左右四下,只有影子相伴,難怪古人會寫出“萬里悲秋常作客,百年多病獨登臺”這樣的悲觀的詩句。
和友人攜手登高,何嘗不是一大快事?一起經(jīng)歷過艱難的攀爬,一起扶持著,走到山頂那一刻并肩天下,看云山霧海,山河壯麗。
多年后我們回,身邊不管是誰,都會記得,那年登高處,有你與我同行。